界,已经愈辟愈广,公共租界以外,什么法租界、美租界、日本租界,宝山南汇的边境,为着毗连上海,渐渐划入。公共租界里,分出六条马路,东起黄浦滩,西达静安寺。歌场舞榭,栉比鳞次,最著名的叫做四大金刚,不特利屣长裙,自成风气,便是拨弦度曲,对酒飞觞,也能因人而施,才博缠头十万。四人中算陆兰芬绮年先殒,张书玉远嫁不还,那林黛玉九度下堂,到得鹤发鸡皮,还在笙歌队里游戏三昧,后来楼病卧,阒无一人,比花褪红的琵琶别抱,李师师的檐溜濯足,还要凄楚。结果较好的,只有金宝。
宝幼年时候,曾经读书识字,偏是他父亲喜酒嗜赌,将家业典卖略尽,还积了一身的债。宝年才三五,无家可归,他父亲便将宝鬻入平康,得点身价。宝性质**,能惹人怜,他的鸨母百顺千依,当那钱树子一般看待。宝的香巢,在胡家宅左近,便是袁翔甫杨柳楼台的旧址,红栏碧帓,不染纤尘。宝又浅笑轻颦,令人意远,所以骚人词客,都徘徊在宝妆阁,壁间斗方参错,居然提倡风雅。匡也曾慕他的名,去过几次,宝还赠他一叶兰花画箑,匡自回淮上去了。宝触着夙好,在那弦管以外,有时抚弄笔墨。鸳渤画家病蝶山人,看他欢喜涂抹,怂恿他专心学画,:“明季秦淮佳丽顾横波、卞玉京一流,都以画兰得名。”宝便搜集《兰花谱》,终朝摹写,风枝雨叶,映带坐间。病蝶又苦心指导,叫他淡远学顾横波,袅娜学卞玉京,替他定了一张润格。报馆里的黄梦畹、李伯元,将宝又揄扬一番,真是裁缣量素,户限为穿,宝长指爪,修容貌,衣留仙裙,彼石华广袖,帧大幅的昕夕不倦。
他父亲本来贫无聊赖,因为女儿已经恩断义绝,却不曾前来啰唣。近来听得画名大著,疑心总有积蓄,便想来沾润一点。
宝看见父亲烟容莱色,鹄面鸠形,着实有些不忍,便向父亲道:“你老年纪也大了,飘流在外面,终究要弄个结果。你到底欠了多少债?我替你还罢。你在我这里吃碗现成饭,每日给你四百钱吃烟,你要赌是不能了。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,一概可以断绝。如今我是卖画,不是卖身,你要认清楚才好。”
他父亲自然快乐。宝叫个包探,同他父亲到茶会里,明各债的归期,便筹备兰花展览会。一面陈列各种荷瓣、梅瓣、素心等类,砂盆瓷斗,芬馥宜人。四围都是宝的作品,签注价目,中间一张画桌,预备着宝对客挥毫,题款钤印。报纸上先鼓吹几日,届时自有名流招待,香车宝马,拥挤门前。宝有些手帕交,也带着熟魏生张,前来瞻仰。你也一幅,我也一帧,未到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
《清朝三百年艳史演义》 最新章节第六七回 孀姝盛遇折杞畏人言 侠妓孝思画兰偿父债,网址:https://www.kkxs8.org/html/47/47584/68_3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