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同姓同官同司,男子自然相识,妇女是不曾往还的。浙江这个雷司员,却是风流人物,吟诗赌酒,喜在胡同里逛逛。他太太是个宁波人,满嘴“阿达、阿达”,拈酸吃醋是他的本分,口口声声:“你这样的欢喜窑姐儿,有时把我访着,一定打得他落花流水。”他丈夫偏要呕他,偶然在朋友家里借宿一宵,他总疑心他在胡同里。其实吏部里的候补司员,每月有得几两俸?油盐柴米,人情份子,还怕不够,哪里有余钱去干意外的事?但那做太太的,不管丈夫入不敷出,总丈夫眠花宿柳,有意奚落他。这雷太太有这蓄气,只是钻缝打眼,想寻丈夫的破绽。谁知他所用的家人,也帮着主母,攻讦主人。这日行经魏染胡同,看见“吏部雷寓”的门条,便悄悄告诉同侪道:“我老爷果然纳妾了,住在某处,太太管得这样凶,依然没用。这不是新闻吗?”一传两,两传三,早有婢媪送入太太耳朵里。太太是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忙传家人进来问话,:“你跟老爷干得好事。”家人道:“太太明鉴,这与奴才何干?奴才只是看见门条,嘴闲了一句,究不知是也不是?”太太道:“姓雷的或者还有,吏部里怕还有姓雷吗?你导我前去走遭,我决不你露风的。”家人拗不过太太,只得替他套车子,带了仆妇,一迳来到魏梁胡同。
仆妇是鸡毛当令箭似的,敲开了门,大呼:“太太来了!”
那陕西雷司员的妾还道来的是女客,赶忙出来迎接。不道雷太太跨下车子,便指着雷妾骂道:“不要脸的淫婢,你竟敢躲在这里,不来见我吗?”雷妾朝他一望,头上梳个圆髻,身上穿件半新不旧的绸衫,一双八字脚,短而且扁,满面横生的肉纹,气吽吽地指手画脚,却听不懂他的话。雷妾是北京人,固然不知道宁波话,也不知道陕西话。看了这种神气,料定是正室太太由原籍赶来。想起雷司员娶他时候,何等恩爱,后来也不曾有甚龃龉。今番到了这颗魔星,后半世如何过活?所以打了这个青天霹雳,只是呜呜咽咽地哭,一句话不曾回答。雷太太更加扬威耀武。雷妾身边的家人仆妇,再三相劝。:“且待老爷回来再讲。”雷太太还是唠叨不休。只见门外走进个人来,年约三十以外,长袍短褂,足登乌靴。家人忙迎出去,叫声:“老爷!”雷太太倒怔了一怔,那雷妾带哭带喊,扭住那人道:“你不是太太殁了吗?我才嫁你,如今走出太太来骂我,你如果要撵我,我立刻便走,用不着他来赶我!”那人惊惶失措道:“放手罢!我的太太死了三四年,你不要活见鬼!
你的话,我不懂,哪里有我的太太?”雷妾道:“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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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清朝三百年艳史演义》 最新章节第七七回 明月诗成状元郎平分柳色 春雷梦醒司员妻误入桃源,网址:https://www.kkxs8.org/html/47/47584/78_3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