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之内众人几数退往,元宏却独留了太师冯熙。
元宏看着冯熙道:“太师此番与皇叔护同子恂至邺城,一路辛苦,朕自是感谢。”
冯熙听元宏如此言,急忙下跪,道:“臣惊恐,臣身为太子之师,理应照顾太子殿下,此为臣之天职。”
三宝倒了两盏茶奉于二人,便引着众内侍退往。
冯熙心内忐忑,不知圣意为何,便不敢再开口。大殿之内只余君臣二人,四目相对,安静十分。
几个弹指后,冯熙还是先开了口:“陛下留老臣可有何吩咐?”
元宏淡淡道:“太师为子恂授学一年有余,日日相对,太师对子恂之懂得许愈甚于朕。如今朕欲为子恂择妻,太师不妨做一举荐。”
冯熙急忙道:“陛下与太子骨肉相连,自是最亲近的。臣受陛下之托,对太子自是尽心授业。太子仁孝,自当屈服陛下之意。”
元宏呷口茶,微笑道:“太师于朝中多年,自是对各族各家了然于胸,不知太师心中可有何良选?”
冯熙此时心内稍松一口吻,只当天子由于太子择妃而问询于己。
冯熙虽心内存私,明确自家嫡孙女已过垂髫之年,亦在列选之内,然举贤需避亲,他亦不敢直接言明。
冯熙道:“太子妃关乎大魏国运,臣断不敢贸然举荐。只是先太皇太后薨世之前吩咐臣,我大魏皇后只可是世家之女。”
冯熙见天子并未出声,稍作停顿,接着道:“如今陛下大行汉革,以臣愚见,陛下可在汉人世家之中择其一配于太子。”
元宏心知冯熙用意,却并不接话,忽的话题一转,道:“妙莲身材可大好啊?”
冯熙心内大惊,急忙起身连连叩首,战战兢兢道:“臣逝世罪,臣逝世罪啊!”
元宏放下手中茶碗,直视冯熙道:“她因咳血之症回你府上养病,这七年过往了,莫不是仍未见大好?”
冯熙冷汗涔涔,伏地不敢起身,答道:“陛下,贵夫人她,她薨了。”
元宏起身,于殿中缓缓踱步,却并不出声。
冯熙依旧跪着,掩面而泣道:“臣犯下欺君之罪,臣逝世罪啊。”
元宏步回御座缓缓坐下,厉声道:“本日朕若不问,太师意欲瞒朕到何时!”
冯熙声泪俱下:“这些日子臣惴惴不安,几欲陈书陛下,可陛下巡幸四畿方才回来,定是辛苦疲累,加之年节将近,臣恐为陛下徒添哀伤,故臣斗胆,以逝世相瞒。陛下明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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